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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的理论参照

1999-04-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张志坚 我有话说

在人类文明史中,首先创造国家行政体制的是中国的第一个皇帝——秦始皇。秦王朝尽管二世而亡,但它首创的中央集权的行政体制却为后人承续了两千多年。辛亥革命打碎了这个封建的国家行政体制。但其后连年的战乱却未能使中国建立起稳固的现代行政体制。新中国成立后,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我们建立了一个与传统的计划经济相适应的行政体制。这个体制曾有效地运行了三十余年,但它已不再适应改革开放后迅猛发展的市场经济。基础变了,作为上层建筑的行政体制的改革亦不可避免,建立一个现代化的、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行政体制也就成为历史的必然。

选择法国的行政管理学名著出版,独具慧眼,表现了出版者的勇气与远见,适应了当前形势的需要。这是因为法国不仅是西方民主政治和宪政共和体制的摇篮,而且也是西方近代中央集权行政体系的创始国。有意思的是,法国近代的行政体系也是由法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拿破仑建立起来的。与中国历史上的秦始皇一样,拿破仑的帝国虽然短命,但他建立的行政体系却历经王朝、共和国、帝国的历史更迭而保留下来,在第三共和国时期得以巩固,并为当时欧洲大陆绝大多数国家所效法。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西欧国家曾掀起行政改革的第一次浪潮。70年代以来,西方各国又掀起行政改革的第二次浪潮。第二次改革的内容主要集中在科层制(或官僚制)和企业化、管理与服务、规范化和效率等问题上。从价值取向上看,可以将西方发达国家的改革分为两大流派:盎格鲁-撒克逊派和大陆派。前者以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为代表,即“新公共管理派”。他们对“科层制”提出质疑,主张行政管理的企业化和政府职能的市场化,强调目的性和经济性原则。后者以法国、德国等欧洲大陆国家为代表,强调政府与企业的不同性质,主张在保存“科层制”的基础上吸取“新公共管理技术”,以改善韦伯式传统的“科层制”。

我以为,现代化的行政体制应具有三个重要的特征,其一是科学性,其二是规范性,其三是服务性。简单地说,科学性意味着行政体制和行政行为不应当是执政者主观意志的任意产物,而必须遵循客观的规律;规范性意味着在效率的基础上,行政管理必须依照法律和一定的程序来进行,一切行政行为都必须拥有法律依据;而服务性则是现代行政体制的最新特征,为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是现代行政伦理的核心内容。现代行政体制的宗旨就是要维持社会肌体的正常运转,保护社会公共利益、公民的基本权利,实现社会公正、自由和平等。

我们常说,“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同样,一个科学的行政体制确立之后,公务员就成为决定的因素。因此,当前我国政府机构改革的两个根本任务就是,一方面要按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要求,建立办事高效、运转协调、行为规范的行政管理体系,另一方面就是要造就一支高素质的专业化国家行政管理干部队伍,不断提高国家公务员的政治素质和专业化水平。

为了配合这一改革进程,我国政府成立了国家行政学院,承担对政府高级和中级公务员的培训,以期为现代化的行政管理事业准备和提供相应的知识资源和人才资源。与此同时,还开展了同外国(地区)行政学院、公务员管理机构、有关国际组织和学术团体的交流与合作。法国的国家行政学院(简称“埃纳”——ENA)就是我国国家行政学院的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埃纳”由戴高乐将军于1945年9月创建,目的是由国家直接为自己培养职业行政管理人才。这也许可以算作法国战后重建新的行政体制的开端。“埃纳”成立50多年来,对法国行政体制的发展完善起到了不可否认的作用。根据权威性资料统计,自从该学院创立以来,法国国家行政机构中80%的高级行政人员都在“埃纳”受过培训、或者至少与“埃纳”有着某种关系(比如,在“埃纳”担任兼职教师)。现在,“埃纳”直接受法国总理领导,对总理负责,其任务是为政府培养高级行政管理人员,为政府即将出台的方针政策提供可行性论证,必要时直接为政府出谋划策,帮助政府解决棘手的社会问题。在“埃纳”的发展里程中,已经积累了公共行政教育方面的丰富经验,创建出独具一格的教学方法,并经由历史和实践的检验而筛选出了一批堪称经典的“必读书目”。

但由于语言的关系等原因,目前我国对盎格鲁-撒克逊派的行政改革思想介绍较多、较全面,而对大陆派的介绍较少、缺乏系统性。眼下这套丛书,正好填补了空白,使我们能够较全面地了解公共行政学的理论思想与实践经验,避免片面性。

本套丛书是中法双方的合作项目,其主要目的就是将法国公法和公共行政方面的重要成果介绍到中国来,为中国建设现代化行政管理体系的事业提供理论和经验上的参照。丛书书目的挑选是由中法双方的专家共同完成的。其中既有经过长期历史考验、堪称学术经典的名著,也有当代时期的名家名作。选题的范围基本上是根据“埃纳”的“必读书目”来确定的,相信这套丛书的出版必将在我国公法和公共行政的学术发展方面起到一定作用,并且为促进我国行政管理体制的现代化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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